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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塌後的法門寺,明代真身寶塔。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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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重寶函,是供奉第一枚佛指舍利之八重寶函部份,最外層檀香木盝,出土時已殘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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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鳳鎏金銀棺,供奉第二枚佛指舍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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壺門座玉棺,供奉第三枚佛指舍利,靈骨(釋迦如來真身舍利)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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鎏金伽陵頻迦紋銀棺,供奉第四枚佛指舍利。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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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牙舍利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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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門寺佛指舍利來台系列報導 ( 五 ) |
八萬四千顆佛陀舍利哪去了?
相傳佛陀的遺體荼毗後,留下許多晶瑩的舍利,被八個國家分別請回供養。兩百年後統一印度的阿育王,收集了八王佛塔中的所有舍利,重分為八萬四千份,再於世界各地興造八萬四千座佛塔供養。
阿育王弘揚佛法的事蹟確有歷史可考,興建於當時的佛塔遺址,在近代考古中亦多有發現,至於「八萬四千」這個數目原本就有多不勝數的意涵,在斯里蘭卡的編年史中,亦詳載佛陀荼毗後留有一片頭蓋骨、兩根鎖骨及四顆牙齒。然而經過人類歷史上長達兩千多年來的戰亂紛擾,世界上到底還存留有多少佛陀舍利呢?
按理說,擁有釋迦牟尼佛骨舍利最多的地方當屬南亞大陸,但十三世紀時因伊斯蘭教的入侵,佛教幾乎完全滅絕,自此甚少聽聞任何有關佛陀舍利的消息。許多考古學家曾到佛陀的誕生地來尋找舍利蹤跡,最多找到過空無一物的舍利塔,多半空手而歸。十九世紀時,大英博物館更曾經鬧過將猿猴的骨頭誤認為佛骨舍利展覽之醜事。反倒是在中國的文獻裡,我們可以找到相關於佛陀舍利的明確紀錄。
就《大唐西域記》十二記載玄奘大師在印度所見,迦畢試國中由龍王所建的窣堵波(塔)內藏有如來骨舍利一升餘;王城西北大河之南岸舊王伽藍中供有如來頂骨一片;西南舊王妃伽藍的窣堵波中有如來舍利升餘;西南比羅娑洛山的象堅窣堵波亦有如來舍利升餘,若不是佛陀舍利有增生現象,如此龐大的數量簡直教人難以想像。後來,玄奘自印度歸來,曾請回一百五十粒佛陀的肉舍利,數十萬人湧入長安爭睹;數十年後,義淨法師也自印度帶回二百粒佛陀舍利,女皇武則天御駕親迎。
《魏書•釋老志》曾記載中國的洛陽、臨淄等地皆有阿育王柱;《廣弘明集》舉出中國有十七座佛塔,《法苑珠林》中更明載有十九處,雖然這些地方經過毀佛、滅佛行動後,塔基多已不可考,但宣稱仍藏有佛陀舍利者亦不在少數,包括北京西山佛牙塔、房山雲居寺佛音洞、蘇州虎丘塔、鎮江甘露鐵塔、甘肅涇川大雲寺、陝西耀縣舍利塔、河北定縣靜志寺等。而台灣許多的佛教道場亦都宣稱擁有佛陀舍利,當然私人珍藏者亦不在少數。(文/陳世賢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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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門寺佛指舍利來台系列報導 ( 六 ) |
佛指舍利為何藏於地宮?
在古印度,婆羅門教徒埋葬死者火化後遺骨的墓塚,稱為窣堵波,漢譯為塔。相傳佛陀涅槃前,弟子請教佛陀該如何供養其舍利?佛陀即以衣袍鋪地、將托缽倒置於衣袍之上,再以錫杖立於缽上。於是圓形的塔身和朝上的塔尖即成為佛塔的基本結構。後來佛塔也用於供奉佛像、收藏佛經或保存僧人的舍利遺體。
佛教傳入中國後,塔的建築形式便與古代方士所居住的多層、多角的重樓格局相互融合。唐代的佛塔多以磚、木、石材建造,由塔剎、塔身、基座、地宮等幾個部分所組成,基座和地宮即是埋存舍利的地方,如同人死後需入土安葬一般。人們將佛塔視為帝陵,故地宮便仿照皇家的墓葬形式,方位座北朝南,有宮城、皇城、外郭城三個部分,從一九八七年挖掘出的法門寺地宮格局,更證實了以上說法。
法門寺塔基的漢白玉石板為南北坐向,地宮大門於正南方,門口處有一線雕的虎獅石板。打開石板走進地宮,入口寬達兩米,接著是一條略呈四十五度向下延伸的長方體槽形甬道,地上的十九級台階皆由青石板與方磚鋪成,每一階上都有發現唐代的粗瓷油燈盞,地面上則撒滿數十萬枚大大小小的銅錢,甬道的盡頭則堆疊了八塊封門石。封門石後為一米高的雙扇素面青石門,條狀青石門檻上雕有佛像,門楣頂石刻有一對迦林頻伽鳥。墓道門後方是一條長長的隧道,上下左右的石壁皆由黑色大理石鑲砌,地上也是「金錢鋪地」。石壁東側,有許多迎奉佛骨的題記,然後是兩塊刻滿楷書的大石碑,一為記載佛骨歷史的《誌文》碑、一為詳載大唐皇室供佛器物的《物帳》碑。
石碑後方又是雙扇石門,自此纔正式進入地宮的前室。前室內堆滿絲綢,主體中心為漢白玉浮雕彩繪阿育王塔(後來在塔內尋獲一枚佛指舍利),塔身由塔剎、塔蓋、塔身、塔座所組成,四面皆雕有兩尊端莊的菩薩像,寶塔後方有兩隻呈蹲姿的漢白玉雕彩繪金毛獅子。
前室後方又是一道石門,此為中室的入口。中室的中心為一披有三領金袈裟的漢白玉雙檐靈帳,另有三個金銀稜檀香木箱,其中兩只箱子內裝有一模一樣的鎏金雙鳳紋銀棺。捧金身菩薩像及唐代秘色瓷皆發現於此。
然後又是一道石門,門後即為法門寺地宮最重要的「後室」。後室是一個規模龐大的珠寶庫,裡面堆滿金碧輝煌、足堪表現大唐國威的皇室奇珍異寶,而所有器物皆圍繞著藏有佛指舍利的八重寶函安置。後室內總共發現三枚佛指舍利,包括在後室牆角下的密龕中,意外尋獲的「佛指真身舍利」。(文/陳世賢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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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門寺佛指舍利來台系列報導 ( 七 ) |
八重寶函與第一枚佛指舍利:
法門寺地宮後室的正中央,擺設有一套盛放佛指舍利的「八重寶函」,函頂蓋為一尊鎏金菩薩像,兩側各立一名石雕護法天王,南邊有五足朵帶銀熏爐及爐台,另有四個銀瓶分立後室四角,各類朝廷供佛器物以佛教密宗的格局圍繞著寶函安置。
八重寶函重疊套裝,最外一層是三十厘米立方的銀稜盝頂檀香木寶函(註一),內壁塗以黑漆,外壁四周有釋迦牟尼說法圖、和阿彌陀佛淨土圖等描金加彩浮雕,正面有一金鎖釦及金鑰匙。
第二層為鎏金四天王盝頂銀函,函體以平雕刀法刻畫「護世四大天王」像,分別為北方大聖毗沙門天王、東方提頭賴托天王、西方毗婁勒叉天王、南方皮婁博叉天王。正面亦有一金鎖釦及金鑰匙。
第三層為素面盝頂銀函,通體光素無紋,蓋與函體在背後以鉸鍊相接。第四層為鎏金如來盝頂銀函,四面及函頂皆鏤雕如來說法圖。
第五層為六臂觀音盝頂金函,函蓋雕有雙鳳及蓮蓬,正面為六臂如意輪觀音圖,函的左側為藥師如來圖,右側為阿彌陀佛圖,函的背面為大日如來圖。
第六層為金筐寶鈿珍珠裝金函(註二),純金雕鑄,函身鑲滿寶石,函蓋頂面為一大簇寶石鑲嵌的團花,函體四壁每一面都有七片花瓣團鑲的大花。連金鑰匙的金鍊帶上也以三色寶石鑲嵌出玲瓏團花。
第七層為金筐寶鈿珍珠裝武夫石函,以武夫石磨製而成,週身以雕花金帶為邊,函身四周的鴛鴦及花卉皆為珠寶鑲嵌而成。
第八層為高七點一厘米的寶珠頂單檐四門金塔,頂為金質蓮花朵捧托金珠頂,塔座為純金方台,中央套一銀柱,柱底有墨書小字「南」。銀柱上套有一枚指骨,重一六點二公克,高四點○三厘米,上粗一點七五厘米,下粗二點○一厘米,上齊下折,色白如玉少青,三面俱空,一面稍高,骨質細密而澤,中空管狀,髓穴方大,上下俱通,二角有紋,紋並不徹。在高倍放大鏡下觀察,外壁有隱隱微細血管,內壁有七顆小星,排列成「勺」型的大熊星座。此即為法門寺出土的第一枚佛指舍利,而發現當天又正巧是農曆四月初八的佛誕日,這般巧合,不得不教人咋咋稱奇。(文/陳世賢)
註一:盝頂:中國傳統建築形式之一,呈四面坡,中為四條平脊相圍的平頂。
註二:金筐寶鈿珍珠裝:中國傳統裝飾工藝技法,在設計好的圖樣上用金線沿著輪廓線打造立體框座,再鑲以寶石,綴以珍珠,構成繁複的視覺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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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門寺佛指舍利來台系列報導 ( 八 ) |
法門寺住持 良卿法師誓死衛教:
在法門寺的歷史上,曾經有過三位法師舉火自焚,一是唐代的惠恭、二是金代淨土宗的法爽、另一位就是民國時的良卿。前兩位法師以自焚來奉佛,而良卿法師的死,則是保護法門寺得以免於「文革」破壞的最大功臣。
一九六六年,中國大陸正處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期間,千千萬萬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女,瘋狂地投入破除「四舊」的行列,華夏五千年的燦爛文明剎時陷入一片紅海,遭逢前所未有的人為破壞。法門寺這座千年古剎,自然也被視為罪大惡極的牛鬼蛇神,都得徹底毀滅。於是,古剎內外的石碑全被紅衛兵一一拆除、砸碎,當作興建水庫的填充原料,所有搬得動的佛像、法器、及雕塑也無一得以倖免。當時高齡八十多歲的良卿法師為法門寺住持,眼睜睜的看著祖先基業被逐一毀棄,根本無力阻擋,只能念經默禱。當地面上所有看得見的四舊都被砸爛了,又有人建議挖地三尺,挖出一切封建殘餘與秘藏的「蔣幫電台」。 此說立即獲得大夥的響應,登時鐵鍬飛舞、歌聲震天,一塊塊的青磚與黃土被挖掉刨出。
眼見埋藏於地底千年的地宮即將毀於一旦,良卿法師再也忍不住了,他打挺起一身老骨頭,奮力阻止這群瘋狂肆虐的紅衛兵小將,但被打得鼻青臉腫、血流滿面。良卿法師將心一橫,也顧不得痛,一拐一蹶地走回自己的房間,換上象徵寺院住持的五色袈裟,然後來到大殿中間,面對著殘缺不全的佛陀塑像頂禮膜拜之後,舉起煤油桶,將照明用的煤油全部澆淋在身上,接著步出佛殿,仰望前方的釋迦牟尼真身寶塔,然後引火自焚。當烤灼皮肉的爆裂聲和刺鼻的濃煙從前殿湧出,寺裡面的人們才停住喧囂,出來一窺究竟。只見沖天烈焰中,一個瘦弱而模糊的身軀,雙手合十地朝佛塔的方向緩緩移動,踉蹌幾步後,就此倒地不起,大火卻猶仍昇騰不止。
在場的紅衛兵們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,紛紛丟下手中的工具四散而去,法門寺也因此劫後餘生。隔天,村人始知此噩耗,趕到法門寺時,僅見真身寶塔前的空地上殘留的一片燒焚過的焦土。
二十年後,當考古學家挖掘到法門寺的明代塔基時,曾在回填土中發現許多斷手斷臂的佛像殘骸、和煙頭等近代雜物,包括一枚鏽跡斑斑的毛澤東頭像。(文/陳世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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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塌後的法門寺,明代真身寶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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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枚佛指舍利(影骨)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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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枚佛指舍利(影骨)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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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枚佛指真身舍利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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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枚佛指舍利(
影骨 )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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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牙及兩顆小舍利子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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